第25章 我爱你!

她看着他,一双眼睛中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担心,愧疚,悔意,复杂多变,明显又带着隐藏,

手机响起,毕安看了一眼,是岑经发来的短信,

岑经来给江凛铖送粥的时候,她正在沙发里睡得香甜,他没说什么便先离开了,到了楼下想想还是给毕安发了一条短信,说毕竟现在江凛铖是病号,多少还是照顾他一些,

她关上手机,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正在挂着点滴。

毕安低着眉,慢慢用勺子将粥搅了一圈又一圈。

江凛铖的作风一向是亲力亲为,而且毕安也不是一个多会照顾别人的人,所以其实结婚的这几年,她在他面前很少会有这种细腻的时候,更不要说还会给人喂食这样的画面了。

其实他是有些诧异的,但这个时候的气氛又太美好,让他不太忍心破坏。

后来毕安托着碗底扶着勺子靠近江凛铖的唇边,他的眼神直直的瞧着她,似乎在说,你现在这样我很不习惯。

她又把勺子缩回去,淡淡开口,“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有点奇怪,”接着再次把勺子放在他的唇边,说,“若是你的左手可以一边端着碗一边把粥吃到口中的话,我就不这样。”

他没说话,只是就着她的意思,咽下那勺粥。

深夜十点一刻,走廊外一片寂静,她努力去无视除去那份粥之外的事物,包括近在咫尺的江凛铖的那双眼睛,可是她还是不够专注,所以才会注意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以及让面色更显疲惫的胡茬,还有鼻尖嗅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似乎存心和她赌气,绝不开口说话,吃完最后一勺粥就闭目假寐,继续无视毕安。

毕安倒是没说什么,也不说要走,四周环顾,他住的是单人间,一应俱全,她把那束玫瑰扔进垃圾桶之后又去洗手间洗手,第三遍的时候,才关上水龙头,重新回到沙发那里坐下,

下午的时候,她跟在陆书意的身后,来这里的时候,曾在走廊电梯另一边看见戴着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的穿着黑衣的女子,只要一眼,毕安就看出了那人是何人。

江凛铖入院,陆书意一边将消息告知文潇筱,一边又偶遇自己,恰似无心,其实是有意为之。毕安不是看不出陆书意对江凛铖的那些心思,但是在过去的五年间,陆书意忍的很好,未曾做过任何逾距的事情,现在,文潇筱的出现,让她似乎动了一些心思,或许今日真的是偶遇自己,但是又或许陆书意转念一想或许可以让自己亲眼目睹江凛铖与旧时恋人之间为温情的画面,

只是很不凑巧,因为毕安犹豫了一下,所以才错过了亲眼看见文潇筱与江凛铖之间的相处细节。

那束玫瑰是文潇筱带来的,毕安盯着看了很久,觉得十分碍眼。

看见她把那束玫瑰扔在垃圾桶中,江凛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的方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注意她。

她因为接连几日的失眠觉得疲累,但是从下午睡到现在,那些倦意倒是全部消失了,

毕安见江凛铖不愿意理自己,倒是也不意外,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本心理学的书,开始翻看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江凛铖慢慢撑着床边的栏杆试图坐起来,但是显然因为他的胃疼还未痊愈,所以动作有些迟缓,

她放下手中的书,搀着他的手臂,支撑住他大部分的力量,他站起来,她却依然紧紧的抓着他的小臂,淡淡地开口道:“想去洗手间了是么?”

她扶着他挪步到了洗手间,两人站在便池边,他何时见过这样有些厚脸皮的毕安,停顿了几秒,看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江凛铖实在是觉得无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出去,过会儿再进来。”

毕安反倒是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歪着头看她:“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么?”

“不需要,”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开口耳朵红的快要滴血。

她笑意更深,再开口,“又不是没看过,”

江凛铖太后悔了,为什么不早点把她赶走,

毕安是故意的,自己上次住院的时候他的原话,现在全部送给他,也算礼尚往来。

看见他这副吃瘪的模样,毕安表示心情很愉快,不再捉弄他,“我出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江凛铖因为胃疼还未全部缓解,有些不大方便,但这些事仍旧能够做到,虽然有点慢。一打开门,就看见她站在洗手间外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到这个时候是真的有点看不明白毕安了,明明半个月前是她执意要分开,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又表现出一副很关心自己的模样。

“既然提出分开,为什么现在还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后面的话他没说,其实他还想说为何再次出现,让我心绪大乱,他站在那里,有些昏暗的灯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她背贴着墙壁,听闻他的话,似乎并不意外,张了张唇,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在思考自己今日有些反常的行为的原因,末末了,低着头,看着脚尖开口,“我舍不得你,”

他看了她一眼,开口,“我是不是一直以来把你宠的无法无天,所以你才对我这样随便,以为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毕安着急了,知道他一定是误解自己的态度了,忙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分开是因为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病又会伤害你,“可是在看见他住院之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担忧所以才一直守在这里,

他后来还是没说话,自己挪着躺回病床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还是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书,

他再次开口,“你不走?”

“嗯,不走。”她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任性,难得的坚持,难得的不要面子,就算是他冷言冷语,她也不觉得厌恶。

两年多以前,江凛铖提出结婚的想法,毕安其实并不确定自己对于他的感情究竟需要如何定义,但是她知道只要站在他的身后便会觉得心安。

江凛铖的身边不乏名媛淑女,也不乏精英女白领,可是却独独等待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孤独有些冷漠的毕安。

毕安何其寡淡愚钝,若不是江凛铖穷追不弃,这两人之间该是一定会错过的。

公司不远处的喷泉池边,他和她紧紧相拥,于途径的知道江凛铖的那些职员来说,那可是大新闻,但江凛铖不管不顾,任毕安如何说这样不好,太惹眼,他都抱着她不肯撒手。

他心里的喜悦快要溢出来,“阿安,我怕一撒手,你就反悔了。”

毕安无奈轻笑。

有人路过,嬉笑着拍下这一幕,阳光下的她,嘴角上扬,不再冷漠,也不再孤独。

结婚之后,第一年的纪念日,她在公司楼下等他,他朝她走来,走得很快,迅速走到她的身边,他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看着她笑,被这样盯着,毕安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眼睛里也开始有了笑意:“笑什么?”

江凛铖不说话,笑容却深了。

那笑,乱了毕安的心跳,她绝对不是一个只贪图江凛铖的面像的好色的女子,但是,他长的很好看,不然也不会有那样多的女子明里暗里的喜欢着他,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如画,这一点他自己又是否知道。

他勾唇笑,却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怕她害羞,又迅速离开她的唇,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的眼睛里有着最为灿烂的熙熙攘攘的光芒,他说:“阿安,还要我怎么更加爱你呢“。似是疑问自己,到底如何还能更爱,爱意都已经溢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微微抬着头,看着他弯起的唇角,柔软的头发,清润如水的温柔下一秒快要溢出来的眼眸,以至于她认定在这样的人世间,再也不会找到一个和他拥有相同特质的人。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在最绝望的时光里最想抓住的那个人,因为有他的存在,才让毕安依然相信她是被爱的,并且也有爱人的能力。

事到如今,再次回忆起这些点点滴滴,她懊恼自己的迟钝,为何现在才后悔当时的自己没有给江凛铖足够的回应,若是自己当初勇敢一些,直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凌晨两点,她蹲在他的病床前,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多日的复杂心绪终于解开,

到底是于心不忍,所以才会在得知他住院的消息后跟着来探视,到底还是放不下,不然怎么会确定他无碍之后还是舍不得走,

她叹气,脸颊慢慢凑近他的面,手指伸出去,一圈一圈在空气中勾勒着他的唇线,然后,似再难忍住内心的真实欲望,慢慢凑近,吻下,因他在睡着,所以甚至都不敢呼吸,蜻蜓点水般吻着,

他却好象有感应似的,竟然睁了眼,黑如点漆,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气氛实在尴尬,毕安的唇还在他的唇上。

现在被他盯着,她脸上一红,迅速离开,那个瞬间,他却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上,一个翻山倒海,已将她压在了身下。

那唇齿之间的交缠,带着药的苦涩,令人心安的檀木香气,简直快要击碎毕安的理智。

饱经思念的吻带着难以抑制的欲望让江凛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化为乌有,他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任何原则和自制力可言,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放弃所有,只要她开口,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完成,只要她想,可是毕安却从来不肯开口提出任何要求,他见过太多的女人,也拒绝过太多的女人,唯独只有她,好像跳脱了常规,可是偏偏让自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般下来,一下一下,如此猛烈,落在她眉心,眼盖,鼻尖沿沿而

太安静,她不能出声,只是在他的吻重重的吮吸过她的嘴唇,颈际的时候直直的望着他的视线。

江凛铖快要失去理智的视线迎上她的,两人面贴着面,然后他转头,窝在她的颈窝中重重的呼吸,。

她有一双很明亮的眸子,看向他时带着情愫,又带着不可察觉的歉意,她没有拒绝自己,他忽然探过身,不顾右手还在打着点滴,也不顾针尖从静脉中撕扯出来的疼痛,托住她的后脑,护住她,保证她绝不会磕着后脑勺,以攻城略地却又迅疾的姿态,偏过脸就这么恶狠狠地吻上她。

他的唇冰冷,舌头灵活打开她的贝齿,又或许是她本来就不打算抗拒。她在他的怀中,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他的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左手游走在她的身体上,毕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带着急促,被他的大手游走过的每个地方都在颤栗,她想按住他已经伸进自己毛衣的手,但是却已经迟了,他手心微凉,纤长的手指无比熟练的解开她的胸衣,触到她胸前的饱满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断了,他却更深地辗转吻下。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快要窒息在这铺天盖地的长吻中,快要沉溺于他的温柔中。

他喊,“安安,”撕咬着她的耳垂,

嗓音带着沙哑,带着诱惑,

毕安胸前微凉,只能更加贴近他的身体,她忽然觉得有时候男色也是会要了人的命的,比如现在,应该是要拒绝的吧,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可以的,可是她却在他的怀抱中,在他的身下,毫无抵抗之力,只要他一个动作就能勾起自己对于他的欲望。

她抓着他的手臂,一扭头,却看见他右手的伤口周围都是渗出的血迹,她说,“不可以,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他吻住,他的手指太灵活,再次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她身上哪还有一件衣物,

江凛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带着情欲,唇际还勾着一点笑意,他的手指揉捏着她已经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接着是她的脸颊,他将她的后脑托起来,她看了一眼病房的天花板,她的理智告诉她为了他的身体起见,不应该这样,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仰起头,搂得愈发紧,他的力道不小,两个人终于紧密相贴,几乎不留缝隙。江凛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咬着她的唇,辗转不停,极好的耐心,她忍住自己的颤栗不许自己发出呻吟声,

他的声音低低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想了多久?”

这话太直白,太禽兽,她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外人面前冷淡冷欲的江先生竟然现在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语调依旧十分轻柔,就像羽毛掠过她的心尖,反反复复,“你要我吗?”

因为他暂停的动作,她简直快要发疯,

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耳际,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耳垂是她敏感的地带,他是故意的。他的舌尖舔着自己的耳垂,他和她太熟悉,熟悉到他能轻易调动起她的每一个要害。

毕安的理智早就消失,现在只希望他不要这样继续挑逗。

“安安,告诉我,你想要我,”他继续在她的耳边低语,

毕安现在简直觉得自己要发疯,她抓着他的手臂,逼迫他和自己的身体贴合,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调整位置,她希望能有一分的理智回归,但现实却让她不得不缴械投降,最后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我要你,”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我想念你。”江凛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低眉看着她的鼻尖,两个人的额头贴着额头,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近距离接触,

毕安被这样的坦诚击碎,勉强回神,微微偏头,她一阵恍惚,几乎就要叹口气,她先告诉他,一直爱着你,从前是因为不明白对你复杂多变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知道了之后却更加不敢说出口。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在他的欲望面前,不知还能够孤军奋战多久。

江凛铖自然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再低头便是一口咬住她的锁骨,用力不大,但足以让她再次身体弓起来。

“爱我吗,安安。”他最终还是问出了最不敢开口问的话,

她却因为他的动作不敢出声,害怕自己会叫出来,便一直咬着下唇,他的动作比开始温柔,但是却每一寸都不放过。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的珍重,但又带着极大的占有欲,他和她十指相扣,

两个人曾经相处的时间,不止是他一个人知道她的脆弱地带。她自然也知道,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慢慢一点一点移下去,有的地方会短暂的停留一下,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把他的敏感点一处一处地撩拨出来,却又停住自己的手,不再继续,果然,她看见江凛铖一双漂亮的眸子迅速变得深邃,连呼吸也跟着急促。反客为主的道理毕安明白。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在过去的五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在了心里,揉进了骨血里,你的每一寸肌肤的温度,你的每一寸的血脉我都牢牢的锁在了脑海里。

“有些话我从未说过,但我以为你明白的,”她叹气,

“你以前表现的太冷淡。”他说话声粗哑。

她忽然一笑,手指再次下移,江凛铖的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闭了闭眼平复呼吸,说:“我原来没发现你竟也会有这样热情的时候。”

她的撩拨挑逗像琴弦一样时断时续,虽然不熟练,但地点精准,力道也到位,江凛铖喉头涌动,但望着她一声不吭。

“要是不爱你,我怎会这样在意你的情绪,“

世界仿佛陡然安静,只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最后一道隔墙轰然倒塌。

“我爱你,江凛铖,还要我怎么爱你,“她咬着他的颈窝,重重的吮吸着。